連夜搬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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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夜搬家
風吹街巷, 日影參差。金鈴鐺在黑馬的脖子下叮鈴鈴地作響。
孟渡眨了下眼睫，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中目光困惑，方才她明明看見了人群中是一個身穿粉色襦裙的女子。雖然她沒有再穿野狐嶺時候的奇裝異服, 那張面容倒是沒變。
如今微風吹拂，盛夏時節帶來幾分清涼之意。方才人群中笑意盈盈的女子不見了人影。
孟渡神色不變, 內心卻和系統吐槽道：“這一看就是探案集主角被騙去某個小鎮，發現一些怪事, 被吸引去查案, 實際上這一切牽扯都是給偵探設下圈套的經典劇情。”
她看的話本裏無論是四條眉毛的偵探, 還是踏月留香的大盜, 遇到經典的陰謀, 都是這樣神神秘秘的開局。
孟渡揉了揉眉心，牽著黑馬走在斜巷, 她只想在新手村擺爛當鹹魚, 可不是為了參與進一些陰謀。
“餛飩鋪，好吃的餛飩嘞。”
孟渡擡眼一看，前面有家餛飩攤, 人來人往, 選擇去他家買碗餛飩的人不在少數。秉承著人少不一定難吃, 人多一定好吃的原則, 孟渡也在餛飩鋪坐下。
不多時，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送來了。孟渡咬了一口，眉眼滿足地微彎，鮮香的熱乎氣, 是不錯的手藝。
三兩口把一碗餛飩吃完, 孟渡滿足地喟嘆一聲。
旁邊的食客笑著說道：“這裏的餛飩鋪手藝不錯，很多遠道而來的人都是專門來吃的。”
孟渡微微擡眼, 點頭說道：“確實不錯。”
“這裏原本來吃餛飩的人更多，尋常都找不到空位子。就連我們家祖傳的燒酒，都賣得沒有之前好了。哎，鬧鬼傳聞，讓這裏的生意都差了，日子不好過啊。”
“尋常鬼怪，不會在凡間。鬼魂自有道途，凡人不必太過煩憂。鬧鬼一事通常都不是鬼。”
這是她剛穿越時從系統那裏知道的。大部分妖族都在妖界，修鬼道的都去了修真界，凡間界是讓凡人安居樂業的地方，還有專門的結界。
她會知道這麽多，是因為要去當瑪麗蘇攻略對象得先找到這些對象，系統地圖的原先用處也是為了方便孟渡知道攻略對象的地點。
在這位食客眼中，眼前這位一身青衫的姑娘對這些靈異之事侃侃而談，神情中儼然不把鬼神一說看得很重，又能信手拈來說出這些鬼神之間的門道，氣度從容，怎麽看都是懂行的大家。他看著餛飩鋪外面的黑馬，脖子上的金鈴鐺樣式怎麽看都像是祭祀用的那種鈴鐺。
他忽然靈光一閃，想到了他之前四處找人尋找方外之士，請他們來這裏看看那處鬧鬼的宅子，也聽一位賣酒的同行說過西山有位方外之士極為厲害，看年紀相貌，難道這位來吃餛飩的姑娘就是他想找的高人。
他目光激動：“您就是那位來自西山的高人吧。”
孟渡說道：“我確實從西山而來，高人稱不上。”
沒想到這麽巧，在餛飩攤就能遇到了委托人。不過，孟渡對於委托人的委托還是有些不解：“你們這兒真的有鬼？”
“正是，高人，您別不信，您瞧那兒就有個被鬼嚇住的。他兒子去鬼宅，回來以後連著哭嚎不休，性情大變啊。”
“就你這樣的是高人了？我的兒子怎麽到現在都還在哭嚎！”
孟渡看向外面，街巷中出現一個手持著帆布的江湖郎中，正被一個滿臉橫肉的屠戶拉住，“我看你就是個江湖騙子。”
那江湖郎中惱怒地一扯袖子：“我都說了，你兒子根本沒病。我看就是你兒子不肯念書，才在這裏裝病。”
“你胡說！我兒子從來去學堂可勤快了，每天都盼著去學堂，現在不肯去了，肯定是你這庸醫沒給他治好。”
這屠戶一拳打在了江湖郎中的臉上，正要再踢一腳時，卻發現整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。他掙紮著想要再去揍那江湖郎中，卻只是白費力氣。
【言聽計從·SSR】
【主動效果：美人一笑，誰人不從。使用它，身邊的人對宿主的魅力俘獲越深，願意聽從宿主的指令越多。】
【被動光環：方圓百裏，您就是最大的威望，其他人會自動為您想象一個厲害的身份。】
江湖郎中神色一松，連忙爬起來跑了，跑之前沒忘記放狠話：“我看是你們全家都被鬼魘住了，你現在這樣就是報應。”
看著以前囂張跋扈的張屠戶現在就和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樣，不少的人看笑話，而坐在孟渡旁邊拼桌的食客用比方才更加敬畏的目光看著她。
“方才是高人做的吧，不愧是從神秘的修真界來凡間界行俠仗義的修士。”
他剛剛看得分明，這位身穿青衫的高人只是目光微擡，眉眼間流露出一絲不讚同，瞬間就定住了張屠戶。這樣的動作很細微，但是剛好他在旁邊，方才看見。他覺得這位厲害的修士一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，說不定是想出其不意地除鬼，所以只敢小聲地和孟渡說話。
“您一定能抓住那個嚇人的惡鬼。”
在那個郎中跑得沒影了，確定這個醫鬧的屠戶追不上郎中，孟渡解除了狀態。
那個張屠戶被解除狀態之後，他臉上的橫肉都扭曲了，面露恐懼：“是鬼，鬼來害人了。我兒子沒錯，我也沒錯！”
孟渡一手支頤，看著張屠戶，覺得他說的話信息量有點大啊。她看向一旁的人，“他得罪過鬼？看起來很虧心。”
“您有所不知，這位張屠戶向來是個蠻橫性子，就連他那個兒子都是這種性子，少不得以後為禍鄉裏。”
孟渡豎起耳朵，問道：“既然此兒如此頑劣，想來也沒有玩伴？”
既然這麽囂張，一定和人也起過沖突。說不定就是被看不慣他的人尋仇，扮鬼驚嚇這戶人家。
“他向來無法無天，只有鎮上王員外家的兩個兒子和他混在一起，三個混世小魔王成日裏招惹是非。”
孟渡微微頷首，問了王員外家的宅邸，告別此人，直接去找人。
通常情況下，話本裏的偵探會喬裝打扮，潛伏到宅邸裏，暗中打探消息。
不過，這樣一來，實在太過浪費時間。孟渡選擇速通這個偵探游戲。
*
傍晚時分，王員外的宅邸內。
兩個小兒正在花園裏玩耍，忽然見到天上出現了一只很漂亮的鳥兒。
小肥啾一臉生無可戀，口中銜了一張紙條。
兩個小孩看了看被派來傳話的小肥啾，把紙條拿過來看了。
“大哥，這只鳥說是天上仙鳥，它來問我們平時會去哪裏玩，它也想去。”
“騙子，這肯定不是仙鳥，是怪鳥，鬼鳥。肯定是我們打死它的同類，它想來害我們。”
小肥啾看著目露兇光的兩個男孩，驚慌失措地往外飛，直接飛到孟渡的口袋裏，瑟瑟發抖地縮著。
出師不利，孟渡眨巴了一下杏眼，這兩個孩子都沒有一點點童心的嗎？
她仰頭望天，還是直接去鬼宅吧。
她到的時候剛好是日落時分。
孟渡詢問道：“這裏若是有鬼魂，或者看不見的靈體，系統地圖上一定會有顯示？”
小肥啾點頭：“那當然啦，宿主，你可別忘了，我們要攻略的對象中是有非人類存在的。所以，瑪麗蘇成神系統的地圖上會把所有生靈的名字都顯示上去。”
“那沒事了。”
孟渡站在鬼宅面前，用系統地圖檢索了這座小鎮兩百級以上的存在。她發現，偌大的鎮子，幾萬個綠名黃名集結在一起，重重疊疊的，一個能打的都沒有。
就連一百級的存在都沒有。
“宿主，你問這個做什麽？”小肥啾有些困惑，接著，它睜大眼睛，看見宿主從系統背包裏取出一把木劍，使用了【越女劍法·SSR】。
“宿主，你這是……”
“拆遷。”
既然只是一座沒人住的無主宅邸，附近的百姓又很害怕，拆了就是。要是縣裏的官府覺得無主宅邸是府衙的財物，孟渡直接賠給縣衙銀兩。
比起些許的銀錢，還是這座鎮子百姓的心理健康更重要。
孟渡摸了摸下巴，鬼宅都成了廢墟，這次委托應該也就完成了吧。
“恩人！”一道聲音在孟渡強拆鬼宅之前叫住了她。
孟渡一身青衫，長袍被風吹起，手中劍利落地收回劍鞘。她微微頷首，說道：“是你，今天上午我果然沒有看錯。”
眼前的女子正是孟渡在野狐嶺遇見的這位黃三娘，她如今的衣裳是一件淡粉色的襦裙，看起來正常了不少，唯有那雙棕褐色的眼眸眼尾上挑，唇角帶笑時，有著說不出的詭異。
黃三“恩人，此處是我與小姨一家住的地方。”
她身後，幾個活潑開朗的人類幼崽冒出了頭，還有一條活潑的銀白色尾巴。
孟渡閉了閉眼，再去看，沒有什麽尾巴。
黃三娘錘了自己侄兒一下，真是太失禮了，居然在恩人面前連尾巴都沒藏好。她是知道的，對於人族來說，很討厭妖怪的異常部分。即使恩人一眼就能看清，也要施展好障眼法，這是態度問題。
孟渡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，問道：“你們一家不是住在野狐嶺嗎？”
“說來話長。我本來是想回大仙嶺看看那個惡鄰怎麽樣了，有沒有欺負大仙嶺的百姓。沒想到……”
黃三娘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，它去大仙廟的時候，只看見墻上美女蛇屍首分離，留存在那裏的是儒者之劍的劍意。
“我見惡鄰慘死，也擔心受到些許牽連。回了野狐嶺也覺得不安心，就帶著小姨一家來了安遠鎮。”
見妖就殺，絕不留情。
這是那道劍意給她的唯一感受。
*
兗州地界。
天子的詔書和陸玄明一同到了此地，面對天子的問責，兗州府尹以最快的速度把空桑縣令讓人帶了過來。
空桑縣令來的時候，把獻祭孩童說辭的村民一同帶上了。
空桑地處貧瘠，縣令的消息也與京城落後了許多個版本。他還想著以龍王托夢的說辭，可以打動來問罪的天子使者。
“龍王托夢？”陸玄明走上前，神情冷肅，一雙眸子黑沈沈的，低頭看著請罪的縣令，說道：“此地並無龍族居住。”
空桑縣令看向天子使者：“這位是？”
天子使者說道：“這位是修真界來的陸尊者。”
空桑縣令抹了抹汗，心裏懂了，是一朝天子一朝道士啊。這個他有經驗，一般是先塞金銀財寶，再讓這位道士改口。
只不過，明明是道士，做什麽一副儒者的打扮。還是那種看起來就是一副清高自傲不與世俗同流，時刻準備給天子死諫的清流儒生。
陸玄明取出浩然宗的印鑒，此物是每個儒生都必然認識的。自從第一位以儒入道的修士存在之後，浩然宗在凡間界的儒生心中就是最高的信仰。
空桑縣令早已忘記初衷，但是他沒有忘記這印鑒。凡人無法偽造浩然宗印鑒，會直接燒成灰燼。只有國子監的大門口，有一塊巨大的石碑，上面的碑文之後有這樣的印鑒。
每個能去京城的儒生，都去參仰過。
“陸尊者，都是這些刁民犯上欺瞞啊。”空桑縣令開始發抖，既然是浩然宗的修士，那他說沒有龍族，就是此地真的沒有龍族。其實他也不信這裏會有龍。山不在高，有龍則靈，空桑這裏貧瘠落後，如何能有龍族居住。
被一同帶來問話的村民也大喊著冤枉：“都是府衙收的賦稅太高了，我們活不下去，只能想出這個辦法啊。您是浩然宗的仙尊，一定可以理解我們這些窮苦庶民的。”
陸玄明的目光看向他：“大旱結束後，此地不再有餓殍，空桑依然選擇祭祀。”
“都是官……”在看到兗州府尹和空桑縣令都不善的目光時，這個村民改口道：“都是魚妖迷惑了小人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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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渡眨了下眼睫，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中目光困惑，方才她明明看見了人群中是一個身穿粉色襦裙的女子。雖然她沒有再穿野狐嶺時候的奇裝異服, 那張面容倒是沒變。
如今微風吹拂，盛夏時節帶來幾分清涼之意。方才人群中笑意盈盈的女子不見了人影。
孟渡神色不變, 內心卻和系統吐槽道：“這一看就是探案集主角被騙去某個小鎮，發現一些怪事, 被吸引去查案, 實際上這一切牽扯都是給偵探設下圈套的經典劇情。”
她看的話本裏無論是四條眉毛的偵探, 還是踏月留香的大盜, 遇到經典的陰謀, 都是這樣神神秘秘的開局。
孟渡揉了揉眉心，牽著黑馬走在斜巷, 她只想在新手村擺爛當鹹魚, 可不是為了參與進一些陰謀。
“餛飩鋪，好吃的餛飩嘞。”
孟渡擡眼一看，前面有家餛飩攤, 人來人往, 選擇去他家買碗餛飩的人不在少數。秉承著人少不一定難吃, 人多一定好吃的原則, 孟渡也在餛飩鋪坐下。
不多時，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送來了。孟渡咬了一口，眉眼滿足地微彎，鮮香的熱乎氣, 是不錯的手藝。
三兩口把一碗餛飩吃完, 孟渡滿足地喟嘆一聲。
旁邊的食客笑著說道：“這裏的餛飩鋪手藝不錯，很多遠道而來的人都是專門來吃的。”
孟渡微微擡眼, 點頭說道：“確實不錯。”
“這裏原本來吃餛飩的人更多，尋常都找不到空位子。就連我們家祖傳的燒酒，都賣得沒有之前好了。哎，鬧鬼傳聞，讓這裏的生意都差了，日子不好過啊。”
“尋常鬼怪，不會在凡間。鬼魂自有道途，凡人不必太過煩憂。鬧鬼一事通常都不是鬼。”
這是她剛穿越時從系統那裏知道的。大部分妖族都在妖界，修鬼道的都去了修真界，凡間界是讓凡人安居樂業的地方，還有專門的結界。
她會知道這麽多，是因為要去當瑪麗蘇攻略對象得先找到這些對象，系統地圖的原先用處也是為了方便孟渡知道攻略對象的地點。
在這位食客眼中，眼前這位一身青衫的姑娘對這些靈異之事侃侃而談，神情中儼然不把鬼神一說看得很重，又能信手拈來說出這些鬼神之間的門道，氣度從容，怎麽看都是懂行的大家。他看著餛飩鋪外面的黑馬，脖子上的金鈴鐺樣式怎麽看都像是祭祀用的那種鈴鐺。
他忽然靈光一閃，想到了他之前四處找人尋找方外之士，請他們來這裏看看那處鬧鬼的宅子，也聽一位賣酒的同行說過西山有位方外之士極為厲害，看年紀相貌，難道這位來吃餛飩的姑娘就是他想找的高人。
他目光激動：“您就是那位來自西山的高人吧。”
孟渡說道：“我確實從西山而來，高人稱不上。”
沒想到這麽巧，在餛飩攤就能遇到了委托人。不過，孟渡對於委托人的委托還是有些不解：“你們這兒真的有鬼？”
“正是，高人，您別不信，您瞧那兒就有個被鬼嚇住的。他兒子去鬼宅，回來以後連著哭嚎不休，性情大變啊。”
“就你這樣的是高人了？我的兒子怎麽到現在都還在哭嚎！”
孟渡看向外面，街巷中出現一個手持著帆布的江湖郎中，正被一個滿臉橫肉的屠戶拉住，“我看你就是個江湖騙子。”
那江湖郎中惱怒地一扯袖子：“我都說了，你兒子根本沒病。我看就是你兒子不肯念書，才在這裏裝病。”
“你胡說！我兒子從來去學堂可勤快了，每天都盼著去學堂，現在不肯去了，肯定是你這庸醫沒給他治好。”
這屠戶一拳打在了江湖郎中的臉上，正要再踢一腳時，卻發現整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。他掙紮著想要再去揍那江湖郎中，卻只是白費力氣。
【言聽計從·SSR】
【主動效果：美人一笑，誰人不從。使用它，身邊的人對宿主的魅力俘獲越深，願意聽從宿主的指令越多。】
【被動光環：方圓百裏，您就是最大的威望，其他人會自動為您想象一個厲害的身份。】
江湖郎中神色一松，連忙爬起來跑了，跑之前沒忘記放狠話：“我看是你們全家都被鬼魘住了，你現在這樣就是報應。”
看著以前囂張跋扈的張屠戶現在就和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樣，不少的人看笑話，而坐在孟渡旁邊拼桌的食客用比方才更加敬畏的目光看著她。
“方才是高人做的吧，不愧是從神秘的修真界來凡間界行俠仗義的修士。”
他剛剛看得分明，這位身穿青衫的高人只是目光微擡，眉眼間流露出一絲不讚同，瞬間就定住了張屠戶。這樣的動作很細微，但是剛好他在旁邊，方才看見。他覺得這位厲害的修士一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，說不定是想出其不意地除鬼，所以只敢小聲地和孟渡說話。
“您一定能抓住那個嚇人的惡鬼。”
在那個郎中跑得沒影了，確定這個醫鬧的屠戶追不上郎中，孟渡解除了狀態。
那個張屠戶被解除狀態之後，他臉上的橫肉都扭曲了，面露恐懼：“是鬼，鬼來害人了。我兒子沒錯，我也沒錯！”
孟渡一手支頤，看著張屠戶，覺得他說的話信息量有點大啊。她看向一旁的人，“他得罪過鬼？看起來很虧心。”
“您有所不知，這位張屠戶向來是個蠻橫性子，就連他那個兒子都是這種性子，少不得以後為禍鄉裏。”
孟渡豎起耳朵，問道：“既然此兒如此頑劣，想來也沒有玩伴？”
既然這麽囂張，一定和人也起過沖突。說不定就是被看不慣他的人尋仇，扮鬼驚嚇這戶人家。
“他向來無法無天，只有鎮上王員外家的兩個兒子和他混在一起，三個混世小魔王成日裏招惹是非。”
孟渡微微頷首，問了王員外家的宅邸，告別此人，直接去找人。
通常情況下，話本裏的偵探會喬裝打扮，潛伏到宅邸裏，暗中打探消息。
不過，這樣一來，實在太過浪費時間。孟渡選擇速通這個偵探游戲。
*
傍晚時分，王員外的宅邸內。
兩個小兒正在花園裏玩耍，忽然見到天上出現了一只很漂亮的鳥兒。
小肥啾一臉生無可戀，口中銜了一張紙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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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，這只鳥說是天上仙鳥，它來問我們平時會去哪裏玩，它也想去。”
“騙子，這肯定不是仙鳥，是怪鳥，鬼鳥。肯定是我們打死它的同類，它想來害我們。”
小肥啾看著目露兇光的兩個男孩，驚慌失措地往外飛，直接飛到孟渡的口袋裏，瑟瑟發抖地縮著。
出師不利，孟渡眨巴了一下杏眼，這兩個孩子都沒有一點點童心的嗎？
她仰頭望天，還是直接去鬼宅吧。
她到的時候剛好是日落時分。
孟渡詢問道：“這裏若是有鬼魂，或者看不見的靈體，系統地圖上一定會有顯示？”
小肥啾點頭：“那當然啦，宿主，你可別忘了，我們要攻略的對象中是有非人類存在的。所以，瑪麗蘇成神系統的地圖上會把所有生靈的名字都顯示上去。”
“那沒事了。”
孟渡站在鬼宅面前，用系統地圖檢索了這座小鎮兩百級以上的存在。她發現，偌大的鎮子，幾萬個綠名黃名集結在一起，重重疊疊的，一個能打的都沒有。
就連一百級的存在都沒有。
“宿主，你問這個做什麽？”小肥啾有些困惑，接著，它睜大眼睛，看見宿主從系統背包裏取出一把木劍，使用了【越女劍法·SSR】。
“宿主，你這是……”
“拆遷。”
既然只是一座沒人住的無主宅邸，附近的百姓又很害怕，拆了就是。要是縣裏的官府覺得無主宅邸是府衙的財物，孟渡直接賠給縣衙銀兩。
比起些許的銀錢，還是這座鎮子百姓的心理健康更重要。
孟渡摸了摸下巴，鬼宅都成了廢墟，這次委托應該也就完成了吧。
“恩人！”一道聲音在孟渡強拆鬼宅之前叫住了她。
孟渡一身青衫，長袍被風吹起，手中劍利落地收回劍鞘。她微微頷首，說道：“是你，今天上午我果然沒有看錯。”
眼前的女子正是孟渡在野狐嶺遇見的這位黃三娘，她如今的衣裳是一件淡粉色的襦裙，看起來正常了不少，唯有那雙棕褐色的眼眸眼尾上挑，唇角帶笑時，有著說不出的詭異。
黃三“恩人，此處是我與小姨一家住的地方。”
她身後，幾個活潑開朗的人類幼崽冒出了頭，還有一條活潑的銀白色尾巴。
孟渡閉了閉眼，再去看，沒有什麽尾巴。
黃三娘錘了自己侄兒一下，真是太失禮了，居然在恩人面前連尾巴都沒藏好。她是知道的，對於人族來說，很討厭妖怪的異常部分。即使恩人一眼就能看清，也要施展好障眼法，這是態度問題。
孟渡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，問道：“你們一家不是住在野狐嶺嗎？”
“說來話長。我本來是想回大仙嶺看看那個惡鄰怎麽樣了，有沒有欺負大仙嶺的百姓。沒想到……”
黃三娘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，它去大仙廟的時候，只看見墻上美女蛇屍首分離，留存在那裏的是儒者之劍的劍意。
“我見惡鄰慘死，也擔心受到些許牽連。回了野狐嶺也覺得不安心，就帶著小姨一家來了安遠鎮。”
見妖就殺，絕不留情。
這是那道劍意給她的唯一感受。
*
兗州地界。
天子的詔書和陸玄明一同到了此地，面對天子的問責，兗州府尹以最快的速度把空桑縣令讓人帶了過來。
空桑縣令來的時候，把獻祭孩童說辭的村民一同帶上了。
空桑地處貧瘠，縣令的消息也與京城落後了許多個版本。他還想著以龍王托夢的說辭，可以打動來問罪的天子使者。
“龍王托夢？”陸玄明走上前，神情冷肅，一雙眸子黑沈沈的，低頭看著請罪的縣令，說道：“此地並無龍族居住。”
空桑縣令看向天子使者：“這位是？”
天子使者說道：“這位是修真界來的陸尊者。”
空桑縣令抹了抹汗，心裏懂了，是一朝天子一朝道士啊。這個他有經驗，一般是先塞金銀財寶，再讓這位道士改口。
只不過，明明是道士，做什麽一副儒者的打扮。還是那種看起來就是一副清高自傲不與世俗同流，時刻準備給天子死諫的清流儒生。
陸玄明取出浩然宗的印鑒，此物是每個儒生都必然認識的。自從第一位以儒入道的修士存在之後，浩然宗在凡間界的儒生心中就是最高的信仰。
空桑縣令早已忘記初衷，但是他沒有忘記這印鑒。凡人無法偽造浩然宗印鑒，會直接燒成灰燼。只有國子監的大門口，有一塊巨大的石碑，上面的碑文之後有這樣的印鑒。
每個能去京城的儒生，都去參仰過。
“陸尊者，都是這些刁民犯上欺瞞啊。”空桑縣令開始發抖，既然是浩然宗的修士，那他說沒有龍族，就是此地真的沒有龍族。其實他也不信這裏會有龍。山不在高，有龍則靈，空桑這裏貧瘠落後，如何能有龍族居住。
被一同帶來問話的村民也大喊著冤枉：“都是府衙收的賦稅太高了，我們活不下去，只能想出這個辦法啊。您是浩然宗的仙尊，一定可以理解我們這些窮苦庶民的。”
陸玄明的目光看向他：“大旱結束後，此地不再有餓殍，空桑依然選擇祭祀。”
“都是官……”在看到兗州府尹和空桑縣令都不善的目光時，這個村民改口道：“都是魚妖迷惑了小人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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